(25-15)清朝張廷玉的情操 宋代王安石之耿介
雍正十一年,當皇帝閱卷到第五名的時候,覺得該員字跡端正有學者風範,且頗具古風,便將之拔升為第一名。之後發現,該員原來是大學士張廷玉的兒子張若靄,於是派人通知張廷玉,但張廷玉並不感激,反而對雍正說:「國家科考三年一次,天下學子何止萬千,而幸能被錄為舉人者,不過數百,又幸能被錄為進士者,百人已多,又幸能參加殿試爭得頭魁者,三人而已,此即與考者在公平競爭下最大的榮幸。我是國家大臣,我兒子固然知書達禮,但怎能託聖上之福,和這些十載寒窗的學子爭名次?聖上之恩寵,我於心不安,請陛下為天下人著想,讓我兒子回到他應得的位置吧」。雍正一聽面紅耳赤,對張廷玉說了一句:「好個張廷玉,看來似乎違背朕的旨意,其實是成全了我的德意!」,隨即撤回成命。
宋代元祐年間,皇帝諭令王安石為科試之主考,王安石當面辭曰:「臣不敢奉命!」帝詢其故,王安石曰:「臣仕途多年,位居宰職,故舊門生同朝為官者數百人之多,今若掌之科考,請託關說必如潮湧至,臣拒之,則失人情,納之,則失公義,以此兩難故敢辭焉」。帝曰:「然則可荐而代之乎?」王安石曰:「臣既有兩難之慮,人亦有兩難之憂,荐人以代,乃己所不欲加之於人之惡也,故臣亦無荐」。帝曰:「卿為宰輔,自當解朕之憂,若夫潔身自愛,實則有虧職守,不宜罰乎?」王安石曰:「宜罰,死罪!然臣寧死於潔身自愛,不死於有虧職守」。帝嘿然笑曰:「耿哉!介哉!然朕亦知『安石』者,又牢又硬之謂也」。
(25-16)兩中榜首舉世一人 兩個因落第而中風的可憐人
乾隆十七年,三十歲的湖北人馬瑔高中武狀元,任京城禁衛都統,兼兵部司馬。有一次,受六十一歲京兆尹黄進凡之邀宴,言談間二人突因文武孰重而發生口角,馬瑔年青氣盛,首先出手打人,這一打不肯罷休,黄進凡告饒逃避,馬瑔則持續追打,由前堂打到後堂,又由府內打到府外,引來百姓圍觀笑話。第二天,黄進凡全身傷痕,被抬著晉見皇上,乾隆以馬瑔不該以武凌文,以壯欺老,有失體統又辱朝綱,於是將馬瑔革職流為庶人。
七年之後,馬瑔以藥物薰黑臉孔,把濃眉修成細薄,特地蓄了短鬚,改名為馬全,再度參加武考,結果連過四關,又中了武狀元。在御前獻藝時,被乾隆一眼認出而問道:「你是馬瑔?還是馬全?」對曰:「皇上免罪,臣始敢言」。乾隆曰:「好,說吧」。馬全曰:「卑職馬全,而馬瑔七年前已死在阿莽手中」。乾隆曰:「阿莽者誰?」對曰:「姓莽名撞」。乾隆聞言大笑,以其武功了得,又不失赤子之心,而不予追究。
其一:<太平廣記>云:唐初詩人李敏求,應進士舉,凡十餘次而未第,海內無家,終鮮兄弟眷屬,栖栖乞食殆無生趣。暮夜宿人簷下,因思潦落憤而生悲,咬牙切齒亟怨天道之不公。忽覺全身僵硬,五官扭曲,口鼻溢血,手足失靈,遂中風而亡。
這是說考了十幾次都落第了,以致家財耗盡,親友疏絕,三餐不繼,寒夜踡伏在別人的屋簷下,越想越氣中風死了。
其二:<因話錄>云:唐初進士陳存,能為古歌詩,而命蹇。主司每欲與第,臨時皆有故,不果。許尚書孟容舊相知,知舉日,萬方欲為申屈,將試前夕,宿宗人家,宗人為俱入試食物,兼備晨食,請存偃息以候時。存心喜,夜不能眠,五更後,怪不起,就寢呼之,不應,視之,已中風不能言也,旋死。
這是說運氣很差屢考不中,等到有人伸援,要助他完成心願,臨考前夕,卻高興得半夜中風而亡。
(25-17)舊舉人與洋進士
林紓,福州人,三十一歲才考上舉人,八度考進士不中,從此徹底灰心與科考絕緣。1897年,不黯英文的他,靠著由別人英翻中的口述,逐句記下,再以他流暢的文筆,以及編輯的才能,與好友何紹華,開始從事英文書籍中譯本的出版工作,首先發行了中文版的<茶花女>,立刻大賣而造成轟動,又發行了<湯姆叔叔的小屋>,十餘年期間,總共發行了一百七十三本之多,其中有四十多本,屬於世界名著。林紓年青時代,曾經熱衷於維新運動,曾追隨康有為,梁啟超發動「公車上書」。但戊戌變法失敗後,思想大變,反而極力杯葛「五四運動」,把新思想視為洪水猛獸,把白話文當作科舉的死敵。他給北大校長蔡元培寫了一封「與蔡元培書」,尖酸刻薄謾駡五四為中國文化的毒素,又寫一本名曰:「經生」的小說,說提倡白話文是數典忘祖的劣行。這種棄新循舊的思想,當時人們咸稱他為:「舊舉人」。
蔡元培,浙江紹興人,二十二歲中了進士,任翰林院編修。戊戌變法失敗後,毅然投入革命行列,1902年留學日本,創辦愛國學社,1905年加入同盟會,1907年留學德國,人們稱他為「洋進士」。孫中山成立臨時政府時,任教育廳長,辛亥革命之後,任北大校長,聘陳獨秀,李大釗,胡適,為教授。起初他對五四運動,持保留又觀望的態度,後來則大肆批詳五四運動,發表了:「洪水猛獸」一書,指新思想是洪水,軍閥是猛獸,提倡疏導洪水,馴服猛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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